突然厌学被诊断患上抑郁症家长“抱团”缓解焦虑
自从小学被确诊抑郁症以来,小紫已经与病魔抗争了十年。反复的休学、复学、再休学,让她的人生道路充满了曲折。她并非孤单一人,在我国,有许多像她一样的青少年正在经历同样的挣扎。
根据《2022国民抑郁症蓝皮书》的数据显示,18岁以下抑郁症患者群体中,有高达50%是在校学生,更有41%的青少年因抑郁症而不得不休学。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。
在“渡过北京之家”的会议室里,家长们焦急地寻求帮助,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担忧。高燕就是其中之一。她无法理解为何儿子会突然拒绝上学,儿子的行为让她感到困惑和焦虑。她曾经试图强迫他、甚至打他,希望他能回到学校,但都无济于事。
面对孩子的病情,高燕经历了自我质疑和焦虑的阶段。她不断问自己:“是我的纵容害了孩子吗?”经过一年的独自摸索,她发现只要给予孩子足够的理解和支持,他们的病情就有可能得到缓解。如今,她的儿子已经开始尝试走出困境,学习和社交的压力虽然依旧存在,但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应对。
张鸢的经历也充满了波折。她的孩子在去年出现了厌学情绪,最终被诊断为中度抑郁症。与其他家长的手足无措不同,张鸢在读过相关书籍后,内心反而变得踏实。她接受了孩子的请假,并请了一对一的辅导老师,期待着孩子能够复学。复学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,她的孩子第一次复学失败后,又无理由地拒绝上学。但张鸢并没有放弃,经过不懈的努力,她的孩子终于同意转学。这个新学期,我们不知道孩子是否能成功复学,但张鸢依然满怀希望。
与此王凤霞的孩子也经历了类似的挣扎。刚上高二的孩子开始拒绝去学校,拒绝任何改变。经过两次复学失败后,孩子主动提出要接受一对一辅导。夫妇俩降低了对孩子的期待,逐渐接受了过去无法接受的事情。如今,孩子顺利完成了高考,被一所不错的学校录取。王凤霞回首过去两年感慨良多,她说:“不知道是哪件事儿做错了,也不知道是哪件事儿做对了,反正就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。”
小紫是其中的一员,她在沙龙活动的现场向心理咨询师提出了问题:“我该复学吗?”初秋的季节里,她穿着长袖衬衫,戴着鸭舌帽、眼镜和口罩,难以看清她的表情。小学和初中时,她还能靠药物维持上下学,但如今面对返校的压力和不安她感到迷茫和困惑。幸运的是她参加了“渡过北京之家”组织的沙龙活动找到了支持和帮助。
邓老师经常会被家长们询问关于孩子休学或复学的问题,而她的观点是尊重孩子的选择,不应强制他们休学或复学。她认为,家长应该把关注的焦点从自己转移到孩子身上,真正理解并接纳孩子的决定。
作为“渡过”休复学营的负责人,梁辉发现了家长们的普遍焦虑。这种焦虑并不能解决问题,反而可能使问题更加复杂。在休学和复学的历程中,孩子们常常会出现反复的情况,这让许多家长感到困惑和无助。梁辉认为,这种反复其实源于家庭疗愈的不完全。孩子们可能觉得休学时间过长,需要回到学校,但家长们还没有完成心态的调整。她建议家长们从成长的角度出发,给予孩子支持,调整家庭的互动模式。
梁辉不仅是一位心理工作者,还是一位学校老师和校长。她强烈建议学校和老师应接受定期的心理知识培训,掌握心理干预的技能,特别要重视对学生的集体心理干预。
在梁辉看来,孩子们的问题终究是孩子们自己的问题,他们应该积极思考自己的未来。在休复学社群和休复学营中,孩子们往往处于被动地位。她建议休学的孩子们主动寻求心理干预,更重要的是走出去,社会、融入生活。这个阶段的孩子们心里充满了对外界的渴望,所以社会、学校和家庭都应该为他们提供支持和理解。
邱姐是“渡过”修复学社群的一名群主,也是一位休学孩子的母亲。她分享了自己的经历: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表现出一些异常的迹象,如经常咬指甲、作业总是写不完,甚至主动提出不想上学。在孩子的主动告知下,她得知孩子被诊断为重度抑郁和中度焦虑。孩子从2020年10月份开始就没有再去过学校,这两年只在9月各去过一个月。在加入社群后,她开始意识到孩子的休学只是病症的表现,背后还有更深层的问题。在与其他家长的交流中,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,并发现这种严格的教育方式其实来源于自己童年的经历。她意识到,家长在孩子患病后的反思和自责是必经阶段。只有家长开始自己的人生轨迹,发现自己的问题并疗愈自己的创伤,才能真正理解孩子并帮助他们。孩子在患病初期可能会想要封闭自己,不愿与外界交流。但当他们通过治疗或干预获得一些能量后,他们会重新与这个世界建立联系。此时的交流可能是一种情感的宣泄。
经过两年的历程,邱姐的心情经历了巨大的变化。她从最初的焦急和恐慌,到慢慢接受和理解孩子的状况,再到开始自己的问题并寻求疗愈。这个过程对她来说是一次深刻的成长和转变。